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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雉聲手腳很快, 將臨時洗好的衣物晾曬到小陽臺下樓，和平日的時間比，幾乎沒耽擱。
早餐剛端上桌。
今天郁止沒有別的事情, 同往常一樣在家吃早飯。
得虧葉雉聲心理素質好，甚至都沒有回避視線，倒沒讓人看出來他心虛過。
心虛過，但不多，青春期正常反應, 沒必要糾結什麽。
“老師和我聯系了, 說過幾天回中央星。”
“嗯, 我也收到了消息。”
據說老爺子被學校和軍方三邀四請，終於願意收拾東西過來。但他身體不好, 沒法使用躍遷，只能乘坐星艦旅行。
皇室專門派了人去接, 本來該葉雉聲過去幫忙的, 但是他暫時沒法請假, 只能讓郁止幫忙跑一趟。
等老爺子抵達中央星, 中央軍校的軍訓都結束開始正式上課了。
正好方便給人接風洗塵。
郁止過去只是幫忙監督打包，來回都是躍遷, 畢竟沒辦法真的跟著星艦慢慢遨游一個月。
不過光是打包的事, 就得耽誤將近一個星期。
以至於葉雉聲早上起來，發現餐桌旁少了個人，一時間都不太適應。
以前也沒有非得和別人一起吃飯的習慣啊。
他快速解決掉早餐，隨後選擇跑步去上學, 就當是晨練了。
郁止離開中央星的事情早在學校傳遍了。
更重大的新聞是傳聞中的老爺子即將回歸的消息。
老爺子當年可是教出過郁家父子, 甚至整個亞歷克斯帝國，軍方高層基本上都在老爺子手頭學過機甲學。
那位機甲鬼才也是任性, 最出名的就是，只教有天賦的學生，不教笨蛋，很多皇室子弟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。
當今皇室的二皇子當時倒是拿到了上課的名額，只是還沒正式入學，老爺子就因為得罪了前王徹底消失在了亞歷克斯帝國。
那時候因為郁止的死亡，本就引起的諸多不滿，恩師被逼死，直接點燃了掀翻那個昏庸皇帝的導火索。
許多人都十分惋惜，老爺子離開之後，帝國的機甲研發水平更是肉眼可見地降了下來，如今的高級機甲師，甚至不如當年的中級機甲師厲害。
聽聞老爺子回歸，整個亞歷克斯帝國的公民都興奮起來。
再這樣下去，他們帝國都要被其他國家的科技壓著打了！
在對老爺子的期待中，軍訓的痛苦好像都算不得什麽事。
而老爺子人都還沒到，試卷倒是先出好了。
聲稱這張試卷考試及格的人，才有資格報他的課程，而分數最高的人，就當他的課代表。
整個中央軍校的學生都可以報名參加。
不僅是大一，從大學到研究生、博士生、校士生（最高等級學位，六年制），只要還沒從中央軍校畢業的，從十七八歲到三四十歲的學生，幾乎所有人都報了名。
那可是姜鴻文老先生啊！
全帝國最頂尖沒有之一的機甲師！全星際排名也在前五！
人們熱血沸騰，甚至連外校的學生也想旁聽加入考試。
龐大的申請名額也讓人們擔憂起來。
到時候得多大的教室才能裝得下一個半的學生啊？不會是大禮堂加線上直播吧？
但就算看直播課，人們都願意。
中央軍校甚至專門停了一天的軍訓給大一的新生準備考試。
最覺得不公平的還是大一的。
明明是來當他們老師的，怎麽整個中央軍校的學生全都跑來搶課！
他們的這個想法倒不是空穴來風。
除了學校和軍方，姜老爺子的回歸自然少不了皇室的允許和支持。
而皇室剛認回一個未成年就考上三級機甲師的皇子，肯定要給他最好的待遇。
除了邀請帝國最年輕的將軍當教官，還請到了歸隱多年的姜老爺子！
這三皇子的面子是真的大啊。
“唉，陸斯恩，真羨慕你啊，你的機甲學學得那麽好，肯定能考上。我爹今天早上還罵我，考不上就直接退學算了！”
“我也是我也是，唉，我也好想考上啊！但是我們才大一，哪裏考得過啊。”
“不好說，學校不是說了，只要及格就能進班，我只擔心到時候班上得多少人擠一塊兒。”
“為什麽你們覺得姜老先生出的題會很容易及格？老先生連考生範圍都沒限制，很明顯就是給所有在校生一個機會。咱們又不像陸斯恩成績那麽好，都能比上校士生了。”
陸斯恩只能笑著安慰他們：“其實機甲學也沒你們說的那麽難。”
“你當然覺得不難啦！你是天才嘛，我們凡人就沒希望咯～”
“哎對了，陸斯恩，之前聽說，現在帶你的師父也姓姜？”
“對。”陸斯恩並沒否認，“師父是姜老先生的親侄孫。”
“天啊！難怪這麽厲害！”
“陸斯恩陸斯恩，你師父那能不能……”
這群家夥竟然想著走後門漏題。
旁邊有人不屑笑了一聲：“姜老先生的試卷，某些人恐怕拿到答案，都不知道怎麽抄吧。”
開口的女生叫瑪希·漢薩，也是今年的大一新生，畢業於第一中學的A班，因為她沒有偏科不需要額外加分，並沒有進S班。
S班和A班安排的老師都是同一批，因此兩個班的學生關系都還不錯。
但原本機甲學第一的瑪希·漢薩，因為來了個葉雉聲搶了她的名次就夠煩了。還遇到了個除了嘴皮子高調，考試都考不過她的陸斯恩！
人家葉雉聲要是在她面前拽，她成績確實超不過，也只能忍了，陸斯恩這家夥憑什麽！
憑那個靠錢買來的三級機甲師證嗎？
陸斯恩留學的那個國家的潛規則在機甲圈並不是秘密，只要擁有一個高級機甲師的師父，加上錢給夠，就可以通過各種迂回方法拿到機甲師證。
而機甲師證的升級在每個國家都有不同的考核方式，那個國家的期中一種就是足夠的作品和調試數據。
是不是這家夥親手考出來的都不一定，還在那兒顯擺，也不怕閃著舌頭！
二人在入學考試的時候就發生了沖突，當時事全帝國直播，因為上了新聞，瑪希·漢薩還被家裏罵了。
讓她低調一點，不要和皇室作對。
但瑪希·漢薩就是看不慣陸斯恩。
這家夥調試的都是些什麽垃圾數據啊！也就那些什麽都不懂的狗腿子跪舔了。
瑪希·漢薩格外不屑，反正都結仇了，罵的就是你。
陸斯恩皺了皺眉，言行依舊紳士：“漢薩同學，可能你誤解了什麽，師父並沒有給我任何漏題，甚至連範圍都沒給我劃過。
姜老先生歸隱二十多年，沒人知道他老人家真實的想法，要說劃範圍，那不是誤人子弟嗎？”
因為方陣距離不遠，兩人對峙的時候，後勤醫療系的人還有吃瓜轉播的。
葉雉聲聽到陸斯恩這麽說，竟然讚同了。畢竟師父是真的不會劃範圍，所有機甲相關的內容都是他的範圍。
但硬要說的話，也有。
“嘖嘖，真會說漂亮話啊。”張文不置可否，轉頭問葉雉聲，“你機甲學原理不是很好麽，你怎麽看？”
葉雉聲：“當年姜老先生職教時，所有的測試和考題都是自行出題，或許能夠看出出題風格。”
說者無心，聽者有意。
很多人雖然不喜歡葉雉聲，但從來沒人攻擊過他的學習能力。
果不其然，沒過幾天，私底下就有所謂的“押題冊”出來了。
就是答案的完整度和正確率有點堪憂。
你們直接拿原題做什麽，他說的不是出題風格嗎？
什麽給你們師父出題會出二十年前舊題的錯覺。
老爺子每天上網沖浪都在一線的好吧。
不知道這群人花那麽多錢買答案，最後在試卷上看到網絡熱詞會是什麽樣的表情。
莫名有點期待了。
“葉雉聲！”
令人以為的是，瑪希·漢薩竟然找上了門。
“什麽事。”葉雉聲目光一掃，發現女生手裏拿著那份所謂的押題冊。
你糊塗啊。
“這道題你看看，會不會做。”
以前雖然就在隔壁的班級，葉雉聲還經常從解長樂或者班上其他人口中聽到過瑪希·漢薩這個名字，但他還從沒和女生有過交集。
他接過來押題冊，上面的答案是錯誤的，瑪希·漢薩已經進行了新的演算，但是中途走歪了，後面越跑越遠。
這題沒有標準答案，但瑪希·漢薩的直覺自己是做錯了，實在沒辦法，才找到了葉雉聲。
葉雉聲伸出手：“筆。”
女生一言難盡地看他一眼，將筆遞了過來。
這小子不會這麽快就做出來了吧？
她以前也想過，其他人考一百分，好吧，他們學校的機甲學原理除了葉雉聲沒人考過一百分，但葉雉聲拿滿分可能是總分只有那麽多。
“這個地方，不應該用洛林茨定理處理，這是中級機甲學的內容了。”葉雉聲將一個公式畫了出來，“這張考卷，應該是出給大一新生做的，考試範圍在機甲學原理裏面，不會有超綱。”
“只是這塊地方的處理，需要現場推導公式，利用裏面的部分演算……”
葉雉聲的話讓瑪希·漢薩目瞪口呆。
“你做過這套試卷？”
“沒有。”二十年前的卷子，師父才不稀罕去他做呢，“時過境遷，這些題早就過時了，不應該在上面浪費時間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瑪希·漢薩將題本接過去，“但是你要是真的做了，就會發現，當年姜老先生設計的題目的確很有意思。”
這話不作假。
師父本來就是十分風趣幽默的性格。
“對了，能加你一個微訊麽？如果有不懂的我還想問問你，我會付你補課費的。”
葉雉聲打開了個人終端：“沒必要，以後都是同學。”
瑪希·漢薩發起了添加好友，顯然也不是很有底：“你怎麽知道我能考上。”
“可能……感覺吧。”
小姑娘對機甲的熱情和理解，就算沒考上，師父估計也會破例收過去教一教。
主打的就是一個任性。
“那就借你吉言了。”瑪希·漢薩十分高興地加了葉雉聲的好友，當場發了個紅包過來，“請你喝奶茶，記得領！”
葉雉聲：“……”
這個性格，他師父說不定真的會很喜歡。
總有一種今後這兩人會合起夥來把其他人耍得團團轉。
其他人看見這一幕，紛紛嫉妒得咬牙。
他們甚至還達不到討論那麽難的題目的地步。
要是瑪希·漢薩都考不上，他們就算是請神上身都蒙不出來及格的分數了。
眾人的擔心果然不假，整張試卷連道可以猜答案撞運氣的選擇題都沒有，全是簡答題。
不懂的是真不懂， 抓破頭連步驟分都拿不到，開考半個小時，就陸續有人離場了。
考試結束以後，人們把試卷曝光到了網上，引來網友們集思廣益，開卷外加共同探討答案，總算湊出了張完成度百分之七十左右的答案。
還不能保證全對。
這種難度能拿六十分是什麽天才？能不能有人公布下答案啊！雖然聽不懂，就是很想看誰裝這個逼。
等統考結束之後，試卷的答案才姍姍來遲。整個中央星系的機甲學相關專業的教授全都跑來閱卷了。
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很想看看標準答案什麽樣。
“妙啊！這些題出得實在太好了，構思巧妙，而且不能算超綱，竟然全都是出給大一學生難度的題！”
“姜老先生對於機甲學實際運用的研究果然還如當年一般透澈，這二十幾年老先生也不是完全停滯不前啊，竟然連最新的研究領域都有涉獵。”
“你們說，姜老先生和之前那個……”
“噓，話不要亂說。”
“我靠！我靠！我靠！”一位閱卷老師連續發出了三道感嘆，直接把其他人全都吸引過去。
“誰把剪刀拿來裁一下，我看看這家夥叫什麽名字！”
“埃森老師，這整套試卷都還沒批完，拆密封不太好吧。”
“滿分！滿分試卷你拆不拆！”
“什麽東西？！”閱卷室裏的老師全部圍了過來，紛紛伸出手搶過去傳閱。
“埃森老師，你確定你沒批錯？”
“我檢查了整整三遍！雖然過程有些出入不能全部對上，但結果是全對。確實有兩道我也拿不準的地方，你們把試卷給我啊！”
“哪兒呢哪兒呢，指出來看看！”
“你直接說哪道題！我們正看著呢！”
“裁紙刀來了！裁紙刀！我來拆！”
“嘿！剛才誰說改完之前不拆密封的來著。”
“這種卷子和其他試卷放一起太礙事了，我們把試卷拆出來，封好，你繼續批閱啊埃森老師。”
埃森：“我真的謝謝你羅格教授！”
眾人試卷也不批閱了，直接將試卷掃描投影，和標準答案對照起來。
“不錯，很有姜老先生的風格，解題思路清晰，而且十分嚴謹。”
“哈哈，老先生給的答案有時候會省略步驟，這家夥寫得，比標準答案還詳細。”
“我怎麽沒找到能扣分的地方啊！你們誰努努力？”
“哦豁——讓我們來看看機甲學基礎的課代表是誰吧～”
“你們誰跑去偷偷考試了，這卷子不像學生能做的。”
“諸君，如果你們是在想扣分，我找到一個可以扣的地方。”
其中以為老師開口，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轉了過去。
“大家看這第四題，第二個問。這人並沒有用機甲學原理的知識，而是中級機甲學的內容。”
眾人一看，那個點正是剛才眾人討論的地方。
中級機甲學的那個知識點是原題考點的延伸，試卷的主人用高級知識點反證低等知識點，有點故意繞路的意味。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。”另一位老師發現了端倪，“這份考卷回答得相當完美，甚至連半點塗改都沒有，但是這排……”
那老師拿著紅燈筆指了一下：“這兒有改過字的痕跡，這家夥原本是想用標準答案裏的公式，但後面改了。你們猜猜為什麽？”
“他是怕我們覺得他提前知道了答案，故意用這種方式繞了個彎子？”
“他能猜出正確答案？”
“姜老先生的出題很嚴謹，雖然有很多種解法，但標準答案一般會給最優解，不難猜出這個地方會用基礎公式。”
“確實……”
“行了別討論了，快掃碼看看是哪個老家夥偷偷跑去考試！”
“這次考試不是四十歲以上的不能參考麽？咱們帝國四十歲以下還有能做出這套題的天才呢？”
“前段時間不是有一個麽，還拿了三級機甲師證的天才少年。”
眾人都心知肚明，紛紛沒有接話，催促道：“看名字，看名字。”
經過掃描驗證，被隱藏在維度碼下面的考生信息浮出水面。
“葉雉聲？誰，你們認識嗎？”
“沒聽說過。”
“哎！我有印象！”
眾人紛紛轉頭，等待下文。
“就去年，郁上將從末土星帶回來一小孩兒，好像就叫這個名字……”
“好像有印象，是那個滿分七百，考七百四十多的不？”
這事兒當時他們還當笑話聽過，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本人。
“末土星……姜老先生隱退的地方是哪個地方來著？”
……
考試的成績在軍訓結束的第二天就公布了。
每個人都收到了自己的成績單，所有六十分以上的學生也列出的成績排名，但展示的名單中，並沒有葉雉聲的名字。
“嗨喲，怎麽回事啊，某些人不是考試很厲害嗎？怎麽及格名單裏都沒見到影兒啊？”
“看來一旦參加學校之外的考試，某些人就原形畢露了啊～”
“後勤醫療系一年級新生葉雉聲同學，後勤醫療系一年級新生葉雉聲同學，請聽到廣播後立刻到戰後學院教務處辦公室報道。”
葉雉聲在大一的新生中也算出名了，廣播一出，四面八方的視線全都匯集了過來。
畢竟剛才這人還是討論的對象，現在定位話題人物在哪也不難。
“哎，那家夥是不是作弊被抓了？”
“有可能，作弊翻車了吧，還以為這次考試跟高中的考試一樣呢？”
“呃，你們是多恨他啊，之前學校那麽多賣答案的，你們沒買？”
“買了怎麽了，上面一道原題都沒有。”
“那你說他怎麽作弊的？現在星網上收集的答案加起來也就八十幾分，他從哪裏提前拿到的答案？”
“也沒說他提前拿到答案啊，他提前拿到題不就能考高分了。”
“那你下去做，書給你你翻著做能拿幾分？”
“我靠你有病吧！葉雉聲都有舔狗了？”
“就是看不慣你們無腦黑的樣子，幼稚，無語死了。”
“看不慣就別看！”
……
或許是網絡上對這次選拔考試的關註度太高，名單一出來就被傳到了網上。
還有個別人感到奇怪打算陰陽怪氣呢，就又有小道消息說葉雉聲被請辦公室去了。
『這種考試也有作弊？』
『又不是校級考試，作弊也正常吧。』
『哈哈！就我想知道這人作弊出了什麽樣離譜的分數嗎？』
……
“葉雉聲同學，你來了，快坐。”辦公室裏，跑來圍觀的老師都不少。
葉雉聲看這群人的樣子，大概就知道什麽情況了。
“那什麽，葉同學啊，可以麻煩你跟我們說說實話嗎？”剛才廣播裏的聲音問道，“就是你和這姜老先生，之前認識？”
葉雉聲就知道這群人是猜到了什麽。
“認識。”
“哦哦，老先生身體還好吧！”
“很好，每天都能喝二兩。”
眾人：！！！
不少人回頭看自己的同事，好幾個都偷偷點了頭。
老爺子喜歡喝酒的事不是秘密，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，那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呢！
“呵呵，老先生身體硬朗就好，你能告訴老師，你之前是在老先生手底下上過課嗎？”
“嗯。”葉雉聲點頭，既然他們用這種說法，自己就不糾正了，反正他說的話這些人也不一定會信，不如讓師父親口跟他們說。
“你是姜老先生在末土星生的？”有人沒忍住八卦。
“不是。”葉雉聲想了想，“我之前流放到末土星，沒地方吃飯，就去打雜。”
眾人了然。
倒也說得通。
“叫你過來呢，當然不是懷疑你，我們看過你之前考試的試卷，風格非常鮮明，十分有姜老先生的風範。”
“謝謝。”葉雉聲還以為這群人又要讓他現場做一套題呢。
“就是吧……你那個成績，我們暫時沒發出去，畢竟很容易造成誤會。所以老師們把你叫來，是想問問你的想法。”
“嗯……我都可以。”葉雉聲語氣依舊平靜，“師父應該還有一星期就到中央星了，到時候他公布也可以。”
“哎，就是，你可千萬別多想，我們也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我理解的。”葉雉聲點頭，“那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哎，葉同學，問一下，你機甲學這麽好，為什麽不讀機甲系，反而跑去讀後勤醫療？”
葉雉聲頓了頓，當即就找到了借口：“師父讓我出師之前不要到其他老師手底下學習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的確是姜老爺子做得出來的事情！
“那你也可以讀機甲系，專業課不去不就行了。”機甲系的老師已經蠢蠢欲動了。
葉雉聲：“嗯……”
他歪了下頭：“不太好吧？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好像的確是，不太好。
中央軍校又不是其他大學，對於學生的個人素質要求很嚴格，別說逃課，上課開小差被抓都有可能影響績點，次數多了甚至會被勸退。
直接不去上專業課，怎麽想的啊！
“呵呵呵，那沒事，等姜老先生過來之後，你就可以跟著老先生上課了嘛，隨時歡迎你轉專業！”
中央軍校對於學生轉專業的要求也不低，只能從熱門往冷門轉。
直接從補錄專業轉大熱門的事，簡直聞所未聞！
葉雉聲懷疑這群教授是不是早上起來洗頭，頭發沒吹幹就出門了。
不然說話怎麽總是帶著股腦子進了水的味道。
“嗯，沒關系，我能進師父的班級，當助教的話，就沒影響。”
他們完全忘了還有這茬！
唉，騙人不易啊。
最終還是把葉雉聲給送走了。
葉雉聲出門，令人意外的是解長樂幾人包括張文、還有瑪希·漢薩都在門口等他。
“什麽情況，怎麽樣了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通知我準備好當助教的資料。”
門外的五人：“……”
6
你小子是真的六！
這次考試報名參加的學生上十萬，大一的新生通過考試的只有七個，其中四個都在這裏。
現在葉雉聲是助教，唯二兩個沒考到六十分的溫妮莎和張文：？
你們到底是什麽魔鬼！
那是一年級的新生能做出來的題嗎！
媽的，這學校鬧鬼啊！
通過考試的人果然都是各個年級機甲學的尖子生，整個班加起來剛好一百個人。
老爺子還是沒有下狠手。
而大一的新生裏竟然有七個通過考試的，也是讓眾人大跌眼鏡。
中央軍校十六個年級，一百個名額平均下去，每個年級只能出六七個合格的。
除了這幾個大一的新生，整個大學校區另外三個年級加起來都才六個人。
今年的大一新生不得了啊！
陸斯恩考了六十四的分數也被貼到了星網上。
做過那套題的網民都不僅感慨，天才不愧是天才。
難怪未成年就能拿到三級機甲師！
然而也有更多不服的聲音，正在悄悄生長。
『真是受不了貴族舔狗了，承認你有天賦，但是吹得不要太過！整個大一六十分以上有七個呢！光比某些人分數高的就有倆，到底有啥好嘚瑟的，我尋思不就是剛擦線嗎？』
『評論區又有酸雞在叫了，你行你上啊？題看得懂嗎？』
最開始罵的那個網友當即就曬出了自己的模擬試卷，八十一分。
『看到有些腿毛很跳，順手做了個實名認證，狗腿子們別吠啦～[圖片]』
該博主的主頁掛著的是K國的高級機甲師，大學畢業的年紀，已經是校士在讀，連跳六級，目前是該國認證的高級機甲師。
和陸斯恩不同，是實打實用經驗和成績考出來的。
那個國家雖然不是機甲大國，但機甲師證的含金量很高，主要追求個寧缺毋濫，對外交流的調試名額一票難求。
有些網友被這人打臉得不敢說話，幹脆把人賬號給舉報了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亞歷克斯帝國的傳統藝能呢。
之後賬號因為K國的機甲師聯盟的壓力給放出來，和亞歷克斯帝國結下了仇，都是後話。
。
姜老爺子抵達中央星的時候，葉雉聲正在學校上課。
老爺子這次搬家把C77也帶來了，下了星艦之後也沒應皇室的邀請，直接去學校找他的小徒弟。
老爺子出現在學校的時候，還引起了不小的騷動。
一個名為『臥槽學校裏有個小老頭騎著個會放表情包的垃圾桶在跑』的帖子被掛上了熱搜，人們紛紛認出來了那就是隱退了二十幾年的頂尖機甲師姜老爺子。
那時候葉雉聲正在辦公室辦理助教手續，收到了自家師父的消息，準備開班測試的材料，提前申請的程序比較覆雜，好在教授們都是老爺子的老同事了，一邊給葉雉聲辦理一邊還聊起來天。
老爺子騎著C77進屋，在同事的歡迎聲中，跳下了了家用小機器人。
“乖孫！”
葉雉聲把學校的情況和他說了，師徒倆提前串好了氣，倒是沒露什麽破綻。
“老姜啊，你真是塊老姜！都說姜還是老的辣，你怎麽偷溜的就收了個這麽厲害的徒弟。”
“嗐，當初也沒想到這小蘿蔔頭聰明，撿回去打雜的。後面這小子跟著我學習了段時間，尾巴就翹上天了，還說要去中央星闖一闖，沒氣死我個老頭子！”
眾人聞訊而來，連忙幫著勸。
“你這小徒弟夠低調了！要不是這次考試，我們都不知道你是他老師！”
“哼！我就要看看這小子沒有我的名字能混出個什麽樣來，你們都別幫他，在外也別說他是我徒弟啊！”
“哎你這糟老頭，不偷著樂還裝起來了，你不要給我啊！”
“去去去，別打我孫子的主意！”
老爺子三兩句就幫葉雉聲摘了出來，盡量讓他今後低調些，等強大了再慢慢展示也不遲。
“說起來，這小子的試卷呢？拿來我看看，扣一分打一板子啊！”
眾人連忙笑著取來：“嗨喲，你們看看，又炫耀起來了，滿分呢！”
“謝謝，我來吧。”葉雉聲接過試卷，親手遞過去。
老爺子也是真的高興，卷子都還沒接到手，就被紮了一下。
“你小子！”
葉雉聲把老爺子手指頭上的血壓血糖儀給摘下來，讀取了數據。
少年臉上分明沒有很誇張的表情，嘴角微微彎了很淺的弧度，冷笑了聲：“呵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十分有自家兒孫給他們測三高的味兒了。
“師父……”
“停停停！”老爺子挽尊，“回去說，回去說。”
眾人大笑。
“老姜你這跟親孫子差不多了。”
“可不是，每次喝兩口酒。謔！那臉拉得都要拖地上了。”
一群原本就是老同事的教授們聊起來，葉雉聲將手續辦完，沒待多久，就繼續忙他的事情去了。
少年一走，一群老家夥們八卦起來。
什麽刨根問底的，還想把自家曾曾孫女介紹給人處對象的。
“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啊！你們找我乖孫去唄。”師徒倆丟鍋技術同出一門。
葉雉聲還不知道老爺子把他賣了，正和家裏的做飯阿姨聯系改食譜。
老爺子回來之後，學校和皇室都給人安排了住的地方。
但老爺子都給拒了。
就想去他那實驗室。
因此在實驗室建成之前，就暫時住在郁止府上。
這可不是添麻煩，相反是幫了郁止不少的忙。
畢竟這家夥做事的態度實在讓人喜愛，提攜一下也是應該的。
經過三天的修整，周一，遲到了快一個月的機甲學原理課程，正式開課。
一百來號人不算多，只是學生們通通調整好了其他課程，第一節課就座無虛席。
考上的學生別說整個中央星系，就是放眼亞歷克斯帝國，都是年青一代機甲專業的佼佼者。
但眾人的興奮卻是連良好的教養都有些不夠用，等待的時間紛紛小聲而興奮地交流著。
因為六十分以上的學生全部公開了成績和卷面，大家對彼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，彩虹屁吹起來也格外順暢。
“哎！你就是這次考了九十三分的諸葛明風吧，你姓明風嗎？”
“我姓諸葛，古東方姓。”
“哦……對了，你怎麽坐這兒啊，姜老先生不是說成績最高的當助教嗎？”
青年頓了頓，回答道：“助教另有其人。”
“什麽？”四周嘈雜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啊，這還有內幕嗎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青年看向了講臺，沒再說明。
雖然他已經聽說，當助教的孩子是姜鴻文老先生領養的孫子，但人後不說閑話，並沒有將這個八卦講出來。
“嘖嘖，看見沒，好裝啊。”有人偷偷酸了句。
“唉你們不知道！我可是聽說了，這回咱們的助教，是個關系戶——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關系戶這個詞被人說出來的時候，大部分的人都將視線轉到了陸斯恩身上。
陸斯恩臉都黑了。
他之前其實申請過助教這個職位，畢竟這門課程，能沾到點邊，今後寫進履歷裏，對於他評二級機甲師很有幫助。
但卻被那個老不死的拒絕了！說是早就公開了選拔方式，不會再進行更改，不管陸斯恩搬出來皇室壓迫，還是許諾好處，油鹽不進！
關鍵是那老不死的還是糊弄他的！
分明說了選拔方式定了，不會更改人選，這次考試成績最高的那人卻沒當上助教。
他私底下打聽過，據說是老不死的在末土星收養的孤兒。
那個贗品哪裏來的這麽好運氣！
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亂他的計劃，讓他不得不提前回到亞歷克斯帝國……
“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幸運，成績都沒公布就被內定成助教了。”陸斯恩感嘆的聲音不大，卻讓周圍的人都聽清了，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。
預備鈴打響，臺下的吵鬧聲也戛然而止，但講臺上別說人影，教課的屏幕都沒開。
他們這個班今天第一天開課，除了個神秘的助教，連班長和課代表都沒定。
正當有人慫恿問諸葛明風要不要去辦公室問問，門口就傳來了滑輪滾動的聲音。
葉雉聲拖著一車微型機甲走進教室，懷裏抱著疊資料，打開了麥克風。
“老師起晚了，正在吃飯，我先點個名，不是本堂課的旁聽生請坐到最後去。”
安靜的教室突然就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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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雉聲手腳很快, 將臨時洗好的衣物晾曬到小陽臺下樓，和平日的時間比，幾乎沒耽擱。
早餐剛端上桌。
今天郁止沒有別的事情, 同往常一樣在家吃早飯。
得虧葉雉聲心理素質好，甚至都沒有回避視線，倒沒讓人看出來他心虛過。
心虛過，但不多，青春期正常反應, 沒必要糾結什麽。
“老師和我聯系了, 說過幾天回中央星。”
“嗯, 我也收到了消息。”
據說老爺子被學校和軍方三邀四請，終於願意收拾東西過來。但他身體不好, 沒法使用躍遷，只能乘坐星艦旅行。
皇室專門派了人去接, 本來該葉雉聲過去幫忙的, 但是他暫時沒法請假, 只能讓郁止幫忙跑一趟。
等老爺子抵達中央星, 中央軍校的軍訓都結束開始正式上課了。
正好方便給人接風洗塵。
郁止過去只是幫忙監督打包，來回都是躍遷, 畢竟沒辦法真的跟著星艦慢慢遨游一個月。
不過光是打包的事, 就得耽誤將近一個星期。
以至於葉雉聲早上起來，發現餐桌旁少了個人，一時間都不太適應。
以前也沒有非得和別人一起吃飯的習慣啊。
他快速解決掉早餐，隨後選擇跑步去上學, 就當是晨練了。
郁止離開中央星的事情早在學校傳遍了。
更重大的新聞是傳聞中的老爺子即將回歸的消息。
老爺子當年可是教出過郁家父子, 甚至整個亞歷克斯帝國，軍方高層基本上都在老爺子手頭學過機甲學。
那位機甲鬼才也是任性, 最出名的就是，只教有天賦的學生，不教笨蛋，很多皇室子弟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。
當今皇室的二皇子當時倒是拿到了上課的名額，只是還沒正式入學，老爺子就因為得罪了前王徹底消失在了亞歷克斯帝國。
那時候因為郁止的死亡，本就引起的諸多不滿，恩師被逼死，直接點燃了掀翻那個昏庸皇帝的導火索。
許多人都十分惋惜，老爺子離開之後，帝國的機甲研發水平更是肉眼可見地降了下來，如今的高級機甲師，甚至不如當年的中級機甲師厲害。
聽聞老爺子回歸，整個亞歷克斯帝國的公民都興奮起來。
再這樣下去，他們帝國都要被其他國家的科技壓著打了！
在對老爺子的期待中，軍訓的痛苦好像都算不得什麽事。
而老爺子人都還沒到，試卷倒是先出好了。
聲稱這張試卷考試及格的人，才有資格報他的課程，而分數最高的人，就當他的課代表。
整個中央軍校的學生都可以報名參加。
不僅是大一，從大學到研究生、博士生、校士生（最高等級學位，六年制），只要還沒從中央軍校畢業的，從十七八歲到三四十歲的學生，幾乎所有人都報了名。
那可是姜鴻文老先生啊！
全帝國最頂尖沒有之一的機甲師！全星際排名也在前五！
人們熱血沸騰，甚至連外校的學生也想旁聽加入考試。
龐大的申請名額也讓人們擔憂起來。
到時候得多大的教室才能裝得下一個半的學生啊？不會是大禮堂加線上直播吧？
但就算看直播課，人們都願意。
中央軍校甚至專門停了一天的軍訓給大一的新生準備考試。
最覺得不公平的還是大一的。
明明是來當他們老師的，怎麽整個中央軍校的學生全都跑來搶課！
他們的這個想法倒不是空穴來風。
除了學校和軍方，姜老爺子的回歸自然少不了皇室的允許和支持。
而皇室剛認回一個未成年就考上三級機甲師的皇子，肯定要給他最好的待遇。
除了邀請帝國最年輕的將軍當教官，還請到了歸隱多年的姜老爺子！
這三皇子的面子是真的大啊。
“唉，陸斯恩，真羨慕你啊，你的機甲學學得那麽好，肯定能考上。我爹今天早上還罵我，考不上就直接退學算了！”
“我也是我也是，唉，我也好想考上啊！但是我們才大一，哪裏考得過啊。”
“不好說，學校不是說了，只要及格就能進班，我只擔心到時候班上得多少人擠一塊兒。”
“為什麽你們覺得姜老先生出的題會很容易及格？老先生連考生範圍都沒限制，很明顯就是給所有在校生一個機會。咱們又不像陸斯恩成績那麽好，都能比上校士生了。”
陸斯恩只能笑著安慰他們：“其實機甲學也沒你們說的那麽難。”
“你當然覺得不難啦！你是天才嘛，我們凡人就沒希望咯～”
“哎對了，陸斯恩，之前聽說，現在帶你的師父也姓姜？”
“對。”陸斯恩並沒否認，“師父是姜老先生的親侄孫。”
“天啊！難怪這麽厲害！”
“陸斯恩陸斯恩，你師父那能不能……”
這群家夥竟然想著走後門漏題。
旁邊有人不屑笑了一聲：“姜老先生的試卷，某些人恐怕拿到答案，都不知道怎麽抄吧。”
開口的女生叫瑪希·漢薩，也是今年的大一新生，畢業於第一中學的A班，因為她沒有偏科不需要額外加分，並沒有進S班。
S班和A班安排的老師都是同一批，因此兩個班的學生關系都還不錯。
但原本機甲學第一的瑪希·漢薩，因為來了個葉雉聲搶了她的名次就夠煩了。還遇到了個除了嘴皮子高調，考試都考不過她的陸斯恩！
人家葉雉聲要是在她面前拽，她成績確實超不過，也只能忍了，陸斯恩這家夥憑什麽！
憑那個靠錢買來的三級機甲師證嗎？
陸斯恩留學的那個國家的潛規則在機甲圈並不是秘密，只要擁有一個高級機甲師的師父，加上錢給夠，就可以通過各種迂回方法拿到機甲師證。
而機甲師證的升級在每個國家都有不同的考核方式，那個國家的期中一種就是足夠的作品和調試數據。
是不是這家夥親手考出來的都不一定，還在那兒顯擺，也不怕閃著舌頭！
二人在入學考試的時候就發生了沖突，當時事全帝國直播，因為上了新聞，瑪希·漢薩還被家裏罵了。
讓她低調一點，不要和皇室作對。
但瑪希·漢薩就是看不慣陸斯恩。
這家夥調試的都是些什麽垃圾數據啊！也就那些什麽都不懂的狗腿子跪舔了。
瑪希·漢薩格外不屑，反正都結仇了，罵的就是你。
陸斯恩皺了皺眉，言行依舊紳士：“漢薩同學，可能你誤解了什麽，師父並沒有給我任何漏題，甚至連範圍都沒給我劃過。
姜老先生歸隱二十多年，沒人知道他老人家真實的想法，要說劃範圍，那不是誤人子弟嗎？”
因為方陣距離不遠，兩人對峙的時候，後勤醫療系的人還有吃瓜轉播的。
葉雉聲聽到陸斯恩這麽說，竟然讚同了。畢竟師父是真的不會劃範圍，所有機甲相關的內容都是他的範圍。
但硬要說的話，也有。
“嘖嘖，真會說漂亮話啊。”張文不置可否，轉頭問葉雉聲，“你機甲學原理不是很好麽，你怎麽看？”
葉雉聲：“當年姜老先生職教時，所有的測試和考題都是自行出題，或許能夠看出出題風格。”
說者無心，聽者有意。
很多人雖然不喜歡葉雉聲，但從來沒人攻擊過他的學習能力。
果不其然，沒過幾天，私底下就有所謂的“押題冊”出來了。
就是答案的完整度和正確率有點堪憂。
你們直接拿原題做什麽，他說的不是出題風格嗎？
什麽給你們師父出題會出二十年前舊題的錯覺。
老爺子每天上網沖浪都在一線的好吧。
不知道這群人花那麽多錢買答案，最後在試卷上看到網絡熱詞會是什麽樣的表情。
莫名有點期待了。
“葉雉聲！”
令人以為的是，瑪希·漢薩竟然找上了門。
“什麽事。”葉雉聲目光一掃，發現女生手裏拿著那份所謂的押題冊。
你糊塗啊。
“這道題你看看，會不會做。”
以前雖然就在隔壁的班級，葉雉聲還經常從解長樂或者班上其他人口中聽到過瑪希·漢薩這個名字，但他還從沒和女生有過交集。
他接過來押題冊，上面的答案是錯誤的，瑪希·漢薩已經進行了新的演算，但是中途走歪了，後面越跑越遠。
這題沒有標準答案，但瑪希·漢薩的直覺自己是做錯了，實在沒辦法，才找到了葉雉聲。
葉雉聲伸出手：“筆。”
女生一言難盡地看他一眼，將筆遞了過來。
這小子不會這麽快就做出來了吧？
她以前也想過，其他人考一百分，好吧，他們學校的機甲學原理除了葉雉聲沒人考過一百分，但葉雉聲拿滿分可能是總分只有那麽多。
“這個地方，不應該用洛林茨定理處理，這是中級機甲學的內容了。”葉雉聲將一個公式畫了出來，“這張考卷，應該是出給大一新生做的，考試範圍在機甲學原理裏面，不會有超綱。”
“只是這塊地方的處理，需要現場推導公式，利用裏面的部分演算……”
葉雉聲的話讓瑪希·漢薩目瞪口呆。
“你做過這套試卷？”
“沒有。”二十年前的卷子，師父才不稀罕去他做呢，“時過境遷，這些題早就過時了，不應該在上面浪費時間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瑪希·漢薩將題本接過去，“但是你要是真的做了，就會發現，當年姜老先生設計的題目的確很有意思。”
這話不作假。
師父本來就是十分風趣幽默的性格。
“對了，能加你一個微訊麽？如果有不懂的我還想問問你，我會付你補課費的。”
葉雉聲打開了個人終端：“沒必要，以後都是同學。”
瑪希·漢薩發起了添加好友，顯然也不是很有底：“你怎麽知道我能考上。”
“可能……感覺吧。”
小姑娘對機甲的熱情和理解，就算沒考上，師父估計也會破例收過去教一教。
主打的就是一個任性。
“那就借你吉言了。”瑪希·漢薩十分高興地加了葉雉聲的好友，當場發了個紅包過來，“請你喝奶茶，記得領！”
葉雉聲：“……”
這個性格，他師父說不定真的會很喜歡。
總有一種今後這兩人會合起夥來把其他人耍得團團轉。
其他人看見這一幕，紛紛嫉妒得咬牙。
他們甚至還達不到討論那麽難的題目的地步。
要是瑪希·漢薩都考不上，他們就算是請神上身都蒙不出來及格的分數了。
眾人的擔心果然不假，整張試卷連道可以猜答案撞運氣的選擇題都沒有，全是簡答題。
不懂的是真不懂， 抓破頭連步驟分都拿不到，開考半個小時，就陸續有人離場了。
考試結束以後，人們把試卷曝光到了網上，引來網友們集思廣益，開卷外加共同探討答案，總算湊出了張完成度百分之七十左右的答案。
還不能保證全對。
這種難度能拿六十分是什麽天才？能不能有人公布下答案啊！雖然聽不懂，就是很想看誰裝這個逼。
等統考結束之後，試卷的答案才姍姍來遲。整個中央星系的機甲學相關專業的教授全都跑來閱卷了。
沒有別的意思，就是很想看看標準答案什麽樣。
“妙啊！這些題出得實在太好了，構思巧妙，而且不能算超綱，竟然全都是出給大一學生難度的題！”
“姜老先生對於機甲學實際運用的研究果然還如當年一般透澈，這二十幾年老先生也不是完全停滯不前啊，竟然連最新的研究領域都有涉獵。”
“你們說，姜老先生和之前那個……”
“噓，話不要亂說。”
“我靠！我靠！我靠！”一位閱卷老師連續發出了三道感嘆，直接把其他人全都吸引過去。
“誰把剪刀拿來裁一下，我看看這家夥叫什麽名字！”
“埃森老師，這整套試卷都還沒批完，拆密封不太好吧。”
“滿分！滿分試卷你拆不拆！”
“什麽東西？！”閱卷室裏的老師全部圍了過來，紛紛伸出手搶過去傳閱。
“埃森老師，你確定你沒批錯？”
“我檢查了整整三遍！雖然過程有些出入不能全部對上，但結果是全對。確實有兩道我也拿不準的地方，你們把試卷給我啊！”
“哪兒呢哪兒呢，指出來看看！”
“你直接說哪道題！我們正看著呢！”
“裁紙刀來了！裁紙刀！我來拆！”
“嘿！剛才誰說改完之前不拆密封的來著。”
“這種卷子和其他試卷放一起太礙事了，我們把試卷拆出來，封好，你繼續批閱啊埃森老師。”
埃森：“我真的謝謝你羅格教授！”
眾人試卷也不批閱了，直接將試卷掃描投影，和標準答案對照起來。
“不錯，很有姜老先生的風格，解題思路清晰，而且十分嚴謹。”
“哈哈，老先生給的答案有時候會省略步驟，這家夥寫得，比標準答案還詳細。”
“我怎麽沒找到能扣分的地方啊！你們誰努努力？”
“哦豁——讓我們來看看機甲學基礎的課代表是誰吧～”
“你們誰跑去偷偷考試了，這卷子不像學生能做的。”
“諸君，如果你們是在想扣分，我找到一個可以扣的地方。”
其中以為老師開口，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轉了過去。
“大家看這第四題，第二個問。這人並沒有用機甲學原理的知識，而是中級機甲學的內容。”
眾人一看，那個點正是剛才眾人討論的地方。
中級機甲學的那個知識點是原題考點的延伸，試卷的主人用高級知識點反證低等知識點，有點故意繞路的意味。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。”另一位老師發現了端倪，“這份考卷回答得相當完美，甚至連半點塗改都沒有，但是這排……”
那老師拿著紅燈筆指了一下：“這兒有改過字的痕跡，這家夥原本是想用標準答案裏的公式，但後面改了。你們猜猜為什麽？”
“他是怕我們覺得他提前知道了答案，故意用這種方式繞了個彎子？”
“他能猜出正確答案？”
“姜老先生的出題很嚴謹，雖然有很多種解法，但標準答案一般會給最優解，不難猜出這個地方會用基礎公式。”
“確實……”
“行了別討論了，快掃碼看看是哪個老家夥偷偷跑去考試！”
“這次考試不是四十歲以上的不能參考麽？咱們帝國四十歲以下還有能做出這套題的天才呢？”
“前段時間不是有一個麽，還拿了三級機甲師證的天才少年。”
眾人都心知肚明，紛紛沒有接話，催促道：“看名字，看名字。”
經過掃描驗證，被隱藏在維度碼下面的考生信息浮出水面。
“葉雉聲？誰，你們認識嗎？”
“沒聽說過。”
“哎！我有印象！”
眾人紛紛轉頭，等待下文。
“就去年，郁上將從末土星帶回來一小孩兒，好像就叫這個名字……”
“好像有印象，是那個滿分七百，考七百四十多的不？”
這事兒當時他們還當笑話聽過，沒想到這麽快就遇上了本人。
“末土星……姜老先生隱退的地方是哪個地方來著？”
……
考試的成績在軍訓結束的第二天就公布了。
每個人都收到了自己的成績單，所有六十分以上的學生也列出的成績排名，但展示的名單中，並沒有葉雉聲的名字。
“嗨喲，怎麽回事啊，某些人不是考試很厲害嗎？怎麽及格名單裏都沒見到影兒啊？”
“看來一旦參加學校之外的考試，某些人就原形畢露了啊～”
“後勤醫療系一年級新生葉雉聲同學，後勤醫療系一年級新生葉雉聲同學，請聽到廣播後立刻到戰後學院教務處辦公室報道。”
葉雉聲在大一的新生中也算出名了，廣播一出，四面八方的視線全都匯集了過來。
畢竟剛才這人還是討論的對象，現在定位話題人物在哪也不難。
“哎，那家夥是不是作弊被抓了？”
“有可能，作弊翻車了吧，還以為這次考試跟高中的考試一樣呢？”
“呃，你們是多恨他啊，之前學校那麽多賣答案的，你們沒買？”
“買了怎麽了，上面一道原題都沒有。”
“那你說他怎麽作弊的？現在星網上收集的答案加起來也就八十幾分，他從哪裏提前拿到的答案？”
“也沒說他提前拿到答案啊，他提前拿到題不就能考高分了。”
“那你下去做，書給你你翻著做能拿幾分？”
“我靠你有病吧！葉雉聲都有舔狗了？”
“就是看不慣你們無腦黑的樣子，幼稚，無語死了。”
“看不慣就別看！”
……
或許是網絡上對這次選拔考試的關註度太高，名單一出來就被傳到了網上。
還有個別人感到奇怪打算陰陽怪氣呢，就又有小道消息說葉雉聲被請辦公室去了。
『這種考試也有作弊？』
『又不是校級考試，作弊也正常吧。』
『哈哈！就我想知道這人作弊出了什麽樣離譜的分數嗎？』
……
“葉雉聲同學，你來了，快坐。”辦公室裏，跑來圍觀的老師都不少。
葉雉聲看這群人的樣子，大概就知道什麽情況了。
“那什麽，葉同學啊，可以麻煩你跟我們說說實話嗎？”剛才廣播裏的聲音問道，“就是你和這姜老先生，之前認識？”
葉雉聲就知道這群人是猜到了什麽。
“認識。”
“哦哦，老先生身體還好吧！”
“很好，每天都能喝二兩。”
眾人：！！！
不少人回頭看自己的同事，好幾個都偷偷點了頭。
老爺子喜歡喝酒的事不是秘密，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，那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呢！
“呵呵，老先生身體硬朗就好，你能告訴老師，你之前是在老先生手底下上過課嗎？”
“嗯。”葉雉聲點頭，既然他們用這種說法，自己就不糾正了，反正他說的話這些人也不一定會信，不如讓師父親口跟他們說。
“你是姜老先生在末土星生的？”有人沒忍住八卦。
“不是。”葉雉聲想了想，“我之前流放到末土星，沒地方吃飯，就去打雜。”
眾人了然。
倒也說得通。
“叫你過來呢，當然不是懷疑你，我們看過你之前考試的試卷，風格非常鮮明，十分有姜老先生的風範。”
“謝謝。”葉雉聲還以為這群人又要讓他現場做一套題呢。
“就是吧……你那個成績，我們暫時沒發出去，畢竟很容易造成誤會。所以老師們把你叫來，是想問問你的想法。”
“嗯……我都可以。”葉雉聲語氣依舊平靜，“師父應該還有一星期就到中央星了，到時候他公布也可以。”
“哎，就是，你可千萬別多想，我們也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我理解的。”葉雉聲點頭，“那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哎，葉同學，問一下，你機甲學這麽好，為什麽不讀機甲系，反而跑去讀後勤醫療？”
葉雉聲頓了頓，當即就找到了借口：“師父讓我出師之前不要到其他老師手底下學習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的確是姜老爺子做得出來的事情！
“那你也可以讀機甲系，專業課不去不就行了。”機甲系的老師已經蠢蠢欲動了。
葉雉聲：“嗯……”
他歪了下頭：“不太好吧？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好像的確是，不太好。
中央軍校又不是其他大學，對於學生的個人素質要求很嚴格，別說逃課，上課開小差被抓都有可能影響績點，次數多了甚至會被勸退。
直接不去上專業課，怎麽想的啊！
“呵呵呵，那沒事，等姜老先生過來之後，你就可以跟著老先生上課了嘛，隨時歡迎你轉專業！”
中央軍校對於學生轉專業的要求也不低，只能從熱門往冷門轉。
直接從補錄專業轉大熱門的事，簡直聞所未聞！
葉雉聲懷疑這群教授是不是早上起來洗頭，頭發沒吹幹就出門了。
不然說話怎麽總是帶著股腦子進了水的味道。
“嗯，沒關系，我能進師父的班級，當助教的話，就沒影響。”
他們完全忘了還有這茬！
唉，騙人不易啊。
最終還是把葉雉聲給送走了。
葉雉聲出門，令人意外的是解長樂幾人包括張文、還有瑪希·漢薩都在門口等他。
“什麽情況，怎麽樣了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通知我準備好當助教的資料。”
門外的五人：“……”
6
你小子是真的六！
這次考試報名參加的學生上十萬，大一的新生通過考試的只有七個，其中四個都在這裏。
現在葉雉聲是助教，唯二兩個沒考到六十分的溫妮莎和張文：？
你們到底是什麽魔鬼！
那是一年級的新生能做出來的題嗎！
媽的，這學校鬧鬼啊！
通過考試的人果然都是各個年級機甲學的尖子生，整個班加起來剛好一百個人。
老爺子還是沒有下狠手。
而大一的新生裏竟然有七個通過考試的，也是讓眾人大跌眼鏡。
中央軍校十六個年級，一百個名額平均下去，每個年級只能出六七個合格的。
除了這幾個大一的新生，整個大學校區另外三個年級加起來都才六個人。
今年的大一新生不得了啊！
陸斯恩考了六十四的分數也被貼到了星網上。
做過那套題的網民都不僅感慨，天才不愧是天才。
難怪未成年就能拿到三級機甲師！
然而也有更多不服的聲音，正在悄悄生長。
『真是受不了貴族舔狗了，承認你有天賦，但是吹得不要太過！整個大一六十分以上有七個呢！光比某些人分數高的就有倆，到底有啥好嘚瑟的，我尋思不就是剛擦線嗎？』
『評論區又有酸雞在叫了，你行你上啊？題看得懂嗎？』
最開始罵的那個網友當即就曬出了自己的模擬試卷，八十一分。
『看到有些腿毛很跳，順手做了個實名認證，狗腿子們別吠啦～[圖片]』
該博主的主頁掛著的是K國的高級機甲師，大學畢業的年紀，已經是校士在讀，連跳六級，目前是該國認證的高級機甲師。
和陸斯恩不同，是實打實用經驗和成績考出來的。
那個國家雖然不是機甲大國，但機甲師證的含金量很高，主要追求個寧缺毋濫，對外交流的調試名額一票難求。
有些網友被這人打臉得不敢說話，幹脆把人賬號給舉報了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亞歷克斯帝國的傳統藝能呢。
之後賬號因為K國的機甲師聯盟的壓力給放出來，和亞歷克斯帝國結下了仇，都是後話。
。
姜老爺子抵達中央星的時候，葉雉聲正在學校上課。
老爺子這次搬家把C77也帶來了，下了星艦之後也沒應皇室的邀請，直接去學校找他的小徒弟。
老爺子出現在學校的時候，還引起了不小的騷動。
一個名為『臥槽學校裏有個小老頭騎著個會放表情包的垃圾桶在跑』的帖子被掛上了熱搜，人們紛紛認出來了那就是隱退了二十幾年的頂尖機甲師姜老爺子。
那時候葉雉聲正在辦公室辦理助教手續，收到了自家師父的消息，準備開班測試的材料，提前申請的程序比較覆雜，好在教授們都是老爺子的老同事了，一邊給葉雉聲辦理一邊還聊起來天。
老爺子騎著C77進屋，在同事的歡迎聲中，跳下了了家用小機器人。
“乖孫！”
葉雉聲把學校的情況和他說了，師徒倆提前串好了氣，倒是沒露什麽破綻。
“老姜啊，你真是塊老姜！都說姜還是老的辣，你怎麽偷溜的就收了個這麽厲害的徒弟。”
“嗐，當初也沒想到這小蘿蔔頭聰明，撿回去打雜的。後面這小子跟著我學習了段時間，尾巴就翹上天了，還說要去中央星闖一闖，沒氣死我個老頭子！”
眾人聞訊而來，連忙幫著勸。
“你這小徒弟夠低調了！要不是這次考試，我們都不知道你是他老師！”
“哼！我就要看看這小子沒有我的名字能混出個什麽樣來，你們都別幫他，在外也別說他是我徒弟啊！”
“哎你這糟老頭，不偷著樂還裝起來了，你不要給我啊！”
“去去去，別打我孫子的主意！”
老爺子三兩句就幫葉雉聲摘了出來，盡量讓他今後低調些，等強大了再慢慢展示也不遲。
“說起來，這小子的試卷呢？拿來我看看，扣一分打一板子啊！”
眾人連忙笑著取來：“嗨喲，你們看看，又炫耀起來了，滿分呢！”
“謝謝，我來吧。”葉雉聲接過試卷，親手遞過去。
老爺子也是真的高興，卷子都還沒接到手，就被紮了一下。
“你小子！”
葉雉聲把老爺子手指頭上的血壓血糖儀給摘下來，讀取了數據。
少年臉上分明沒有很誇張的表情，嘴角微微彎了很淺的弧度，冷笑了聲：“呵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十分有自家兒孫給他們測三高的味兒了。
“師父……”
“停停停！”老爺子挽尊，“回去說，回去說。”
眾人大笑。
“老姜你這跟親孫子差不多了。”
“可不是，每次喝兩口酒。謔！那臉拉得都要拖地上了。”
一群原本就是老同事的教授們聊起來，葉雉聲將手續辦完，沒待多久，就繼續忙他的事情去了。
少年一走，一群老家夥們八卦起來。
什麽刨根問底的，還想把自家曾曾孫女介紹給人處對象的。
“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啊！你們找我乖孫去唄。”師徒倆丟鍋技術同出一門。
葉雉聲還不知道老爺子把他賣了，正和家裏的做飯阿姨聯系改食譜。
老爺子回來之後，學校和皇室都給人安排了住的地方。
但老爺子都給拒了。
就想去他那實驗室。
因此在實驗室建成之前，就暫時住在郁止府上。
這可不是添麻煩，相反是幫了郁止不少的忙。
畢竟這家夥做事的態度實在讓人喜愛，提攜一下也是應該的。
經過三天的修整，周一，遲到了快一個月的機甲學原理課程，正式開課。
一百來號人不算多，只是學生們通通調整好了其他課程，第一節課就座無虛席。
考上的學生別說整個中央星系，就是放眼亞歷克斯帝國，都是年青一代機甲專業的佼佼者。
但眾人的興奮卻是連良好的教養都有些不夠用，等待的時間紛紛小聲而興奮地交流著。
因為六十分以上的學生全部公開了成績和卷面，大家對彼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，彩虹屁吹起來也格外順暢。
“哎！你就是這次考了九十三分的諸葛明風吧，你姓明風嗎？”
“我姓諸葛，古東方姓。”
“哦……對了，你怎麽坐這兒啊，姜老先生不是說成績最高的當助教嗎？”
青年頓了頓，回答道：“助教另有其人。”
“什麽？”四周嘈雜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啊，這還有內幕嗎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青年看向了講臺，沒再說明。
雖然他已經聽說，當助教的孩子是姜鴻文老先生領養的孫子，但人後不說閑話，並沒有將這個八卦講出來。
“嘖嘖，看見沒，好裝啊。”有人偷偷酸了句。
“唉你們不知道！我可是聽說了，這回咱們的助教，是個關系戶——”
不知道為什麽，關系戶這個詞被人說出來的時候，大部分的人都將視線轉到了陸斯恩身上。
陸斯恩臉都黑了。
他之前其實申請過助教這個職位，畢竟這門課程，能沾到點邊，今後寫進履歷裏，對於他評二級機甲師很有幫助。
但卻被那個老不死的拒絕了！說是早就公開了選拔方式，不會再進行更改，不管陸斯恩搬出來皇室壓迫，還是許諾好處，油鹽不進！
關鍵是那老不死的還是糊弄他的！
分明說了選拔方式定了，不會更改人選，這次考試成績最高的那人卻沒當上助教。
他私底下打聽過，據說是老不死的在末土星收養的孤兒。
那個贗品哪裏來的這麽好運氣！
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亂他的計劃，讓他不得不提前回到亞歷克斯帝國……
“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幸運，成績都沒公布就被內定成助教了。”陸斯恩感嘆的聲音不大，卻讓周圍的人都聽清了，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。
預備鈴打響，臺下的吵鬧聲也戛然而止，但講臺上別說人影，教課的屏幕都沒開。
他們這個班今天第一天開課，除了個神秘的助教，連班長和課代表都沒定。
正當有人慫恿問諸葛明風要不要去辦公室問問，門口就傳來了滑輪滾動的聲音。
葉雉聲拖著一車微型機甲走進教室，懷裏抱著疊資料，打開了麥克風。
“老師起晚了，正在吃飯，我先點個名，不是本堂課的旁聽生請坐到最後去。”
安靜的教室突然就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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